我的诗不是煤炉,不是大海,也不是鼠疫。

[TG/佐透] 无题

*观114话有感,没想到透这么喜欢佐哥啊

*自设结局

*ooc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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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前辈想夺走佐佐木先生命的事情,我是在去年的冬季知道的。

且先不说佐佐木先生的问题,我所认知的六月透先生看起来很难像是个会对人抱有杀意的人。她行事认真,对上司和部下都是客客气气,她话少,比同龄人要沉静得多――或许这不足以成为什么证据,但至少陪在她身边的我是如此相信的。

“我不反对你以直觉做判断,不如说人类大多数的判断都源于此。只是……”前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在这里、对待工作,最好别这样。”

我对她点点头表示知道,关上电脑。侧前方的六月前辈开始收拾物品了,她把文件分类整理好,放进右手边的抽屉里――她总是像强迫症般希望手边的物品保持干净,少有人会在干完一堆活的疲劳状况下,还把桌面用方巾仔细擦干净才下班。

我也丢下赶工的同事下班了。

路过六月前辈的写字台时,地上有张纸条。我捡起来,似乎是张购物清单,还有“红酒”“邀请”之类的字眼,然后我注意到,角落里小小的字体写着“老师”。

据说以前,佐佐木先生和六月前辈是师生。今天又是六月前辈的生日,恐怕她邀请了佐佐木先生去参加派对吧。

六月前辈丢了清单可能会困扰,还是得交到她手上。思来想去,我决定送去佐佐木先生的办公室。

说实话,我有点想让佐佐木先生带我一起过去作客,因为前辈怎样也不肯告诉我她的家庭地址,我直接造访一定会变成飞刀靶子。


来到顶楼的办公室。敲门进去时,佐佐木先生似乎并没有在办公。他靠在座椅上看书,白发很随意的散落着,普通的衬衫和西装裤令我看不出来这个人任何一点的特别之处,和上次解决部分地区暴动时的气势相比判若两人。

“佐佐木先生。”

毕竟是我们的最高上司。我敬了一礼。

他好像被我从梦里叫醒的老头子一样,放下书笑了笑,“抱歉,没注意到你进来。有事吗?”

我把字条递上去。

“这是六月前辈落下的东西。”

我盯着他的脸,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他愣了愣,随即盯着那张字条皱起眉。很快又不着痕迹地恢复了原来那可亲的表情。

“和我一起去吗?”

“呃?!”

没想到被主动提出来了。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还是只是随性客套?不管了,能去六月前辈家是头等大事。

佐佐木琲世从他的办公椅上起来,一点也没有拖沓,更像是挣脱了锁链似的松了口气,以堪称轻快的步伐提起会客桌上那盒蛋糕走过来。

“这个蛋糕是?”

“董香做的,她人到不了,还是送一个蛋糕过来以表心意。还说什么可爱的后辈应该多多关照之类奇怪的话。”

董香ちゃん……我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又见佐佐木先生温柔苦笑的侧脸,这位女士似乎有着令他相当头疼之处。

我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出六月前辈写字条时候的情态。她也会噙着微笑,扶着纸张写下这张清单吗?比任何一个刚进机关的新人还要小心翼翼地落笔。

机关里,前辈和佐佐木先生很少说话,走廊擦肩而过是他们之间最多的互动。

我不得不说点什么。

也许我不知道曾经发生过多少事,他们经历过什么,但现在我还欠那个爱护我的六月前辈一个提问。

“佐佐木先生,董香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吗?”

他似乎被这个问题吓住了。

但也没有惊慌失措,他很快从容地笑起来,这个问题似乎还是游刃有余的程度,他摸摸我的发顶,我承认心跳快了那么一拍。

“不,她是我的家人。”

我松了半口气,但还吊着半口。佐佐木先生拍着我的肩膀和我一同走出办公室。说实话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青年、邻家哥哥,也不知道他档案里黑色死神的传说是怎么来的。

我们提着蛋糕来到六月前辈的家门口。虽说城郊是比较宁静的地段,但空气里总觉得混杂着奇怪的分子,有些阴郁,不,该怎么说――不太像是准备好了庆祝会的洋溢着热情和蠢蠢欲动的气氛。可能是天气不太好的缘故吧。

佐佐木先生上前敲了敲门,不出三十秒,门就打开了。

六月前辈穿着我从没见过的白色连衣裙,细吊带,头发也细心的理在耳后,和我认识的那个干练的人大不一样。她脸上的浅笑看起来没有平常那么拘缚,真正有了些春风拂面的气息。

“老师,你们来了。”

“嗯。”

佐佐木先生的表情似乎没有变化,他举起手里包装精致的蛋糕示意,“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六月前辈接过蛋糕盯视了片刻,她的眼神里一定饱含了温情,抬起头时眼睛还有点颤。

“快进来吧,老师。”

房子很宽敞,第一层是客厅厨房和两间卧室,楼上还有书房和客房。六月前辈既是前辈又是今天的寿星,所以还是由我来泡茶。

“六月前辈,其他给你过生日的朋友还没到么?”

“快了,他们要是迟到,我可要和老师去找他们的。”

六月前辈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比平时好看一百倍,像是解开了什么心结似的舒坦,连常年淡然的脸都融化了壳。我心里虽隐隐有不安,这份不安却被了解憧憬之人的另一面的喜悦冲散。

“我还以为您……您中午总是一个人吃饭,也不和我们聚会。”

她摆摆手,把热水倒进机器里磨好的咖啡粉末里。

“小才子,不知君还有瓜江君他们都是好朋友。”

一连串不知道的名字。

不过前辈脸上幸福的表情不会骗人,她是真的在为即将到来的生日宴会感到开心。而我之前也确定了董香小姐不是佐佐木琲世所爱之人。

可喜可贺。

自私如我,只是希望身边的人幸福而已。自从六月前辈把我从灾难中拯救出来的那天起,她就已经是我的家人了。

我希望她幸福。

哪怕她是个格格不入的,活在和平年代的敏感者――机关内常有人这么说,她像另一个世界的人――我想把她从那个世界拽出来,回到这里。而这所需要的安全感,大概只能从客厅坐着的佐佐木先生身上找来。

能为他们牵线搭桥,是不是也算是我间接守护了前辈的幸福呢?

总之还是先小小的刺激一下,好让她快一些找佐佐木先生说清楚吧。

“六月前辈,佐佐木先生送你的蛋糕,是董香小姐做的哦?”
我等待着她的反应。

本以为她会有小小的难过或者失望,可六月前辈却异常平静,说话也更沉静了。

“我知道。”

这有些奇怪。但我也没法想象出来六月前辈气急败坏大吃飞醋的样子,姑且认为这是正常反应吧。

我们三人在客厅聊了会儿天,其他客人们迟迟还没来。前辈说先把蛋糕拿去放进冰箱保持新鲜,我和佐佐木先生留在客厅。

佐佐木先生看了看时间,叹了口气。他从进屋到现在几乎没有笑过。

酝酿了许久,才说出口:“你上楼去吧,或者直接离开这里也好。”

“怎,怎么突然……为什么?”是有什么私事要谈吗?

“先离开,这对你比较好――算了。”可能我不情愿的样子被他看出来了,他也没有强求。

完全搞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


厨房传来细微的声响。百无聊赖,我只好站起来在客厅里走走。

六月前辈的家有点空荡,除了必需的东西以外什么装饰意义的物品也没有。角落的柜子上倒是倒放着个相框,我没能抑制住好奇心翻了起来,果然是佐佐木先生和她的照片,可能是保存的不够好,上面有些被划过的痕迹。

把相册放回去时我看到角落里放着颗图钉。

可能是相框挂在墙上掉下来了。

我进行了合理的想象,直到我发现图钉旁边的小盒子里放着的全是旧图钉。

前辈家这么多照片……我随手将落在盒外的图钉放回去,无意瞥见发现墙上的小孔。
我突然打了个寒颤。

只见满墙都是这样的小孔,前辈在这里挂过多少照片?是谁的?为什么要全部拆掉?

这个房子果然还是太大了,风吹进来凉了半截身子。我不禁想回头看看佐佐木先生,还有个人在要好太多。

他似乎在等待什么,手撑下巴,眼睛半睁着,和工作时的神态差不多。

“前辈的朋友们什么时候来?会不会是迷路了?”

我试图多说些话来缓和心里的隐隐不安,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也许是房子太宽敞了却只有两个人,所以有点害怕?

“他们不会来了。”

可是佐佐木先生说。

这句话像尖锐的针一下卡住我的喉咙。

“不会来了、是什么意思……不好意思,您在说什么?”

“不知,瓜江,小才子已经在那场灾难里去世了。”

不顾我能不能全盘接收,他接踵而至的话把我还死死扯住的幕布硬生生揭开。

“你察觉过吧。对六月君来说,那个喰种与人类厮杀的时代还是进行时。”

不,不是的。

这个人突然间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什么瓜江才子不都是前辈口中活生生的人么?提起他们的时候表情明明很幸福,还说要带佐佐木去找他们……

对了,找前辈问清楚。我要找前辈问清楚。

六月前辈不会说谎,比眼前这个不知深浅的,可怕的人要好得多。

我抱着残存的信心奔向厨房。

巧克力酱和奶油的甜香味混合在一起,六月前辈站在砧板前切蛋糕。

“前辈!佐佐木先生他——前辈?你、在做什么……”后面几个字已经细如蚊呐。

因为她已经切了一刀又一刀。

且低声诅咒着某个名字。

蛋糕从块状渐渐被剁的稀烂,巧克力和奶油果酱混起来变成了团棕红色的恶心物体,可是前辈依然在不停地切砍,用像是要把什么切的七零八落最好是彻底毁灭撕碎生吞下咽般的力度。

当事人却面无表情。

她毫无疑问是六月透,从里到外,甚至切蛋糕也只是切蛋糕而已,没有任何差错。

我心底升起阵阵发凉的寒意,恐惧得差点发不出声音。

“前辈……”

她听到我的声音了。

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虹膜像蒙上了一层灰。她提着那把刀朝我走来。

我吓得后退几步靠在墙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会像所有电影里演示的杀人魔那样,带着笑容让我血溅当场。可是,在我无聊的走马灯快要开始时,前辈突然在我面前跪坐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震惊还是麻木,我一动也动不了。

她用手捂住脸,从指缝间露出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我。像做错事的孩子,沉重如墓碑的自卑印在那双眼睛里。

“为什么……我好脏,老师……”

“不要离开我……不要再……”

“老师。”

我像吞了烧红的铁块,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僵硬地看着她掉下一颗眼泪,然后起身,看也不看我提着刀出去。

我像是被扼住脖子的呼吸终于回归顺畅,头上已经冷汗淋漓。

六月前辈的事。佐佐木先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熟知的世界在我面前突然崩坏,扭曲了的东西正在渐渐侵蚀认知。

六月前辈真的想杀了佐佐木先生。

可是她为什么要杀他?杀了他之后呢?杀了佐佐木琲世她又能得到什么?

这对前辈来说没有任何益处,她的眼神现在我还记得,空得像两口枯井,可那双眼睛在注视佐佐木先生时是满的。

我想站起来冲出去阻止他们,可是两腿却在发软完全不听使唤。外面已经传来了不小的响动,甚至还有碎石落地的声音。不能这样下去,我不能坐视前辈放任自己。

杀了佐佐木琲世,她一定会后悔!

十几分钟后,我拖着还在发颤的双腿走进客厅。

客厅的墙被划拉开了道大口子,地上全是碎石和裂痕,佐佐木和前辈一个在二楼的楼道上,一个在楼下,沉默地对峙。

他们身后,是我只在资料库见过的叫做“赫子”的器官,今天我是第一次看到交织着血管,泛着血红与暗紫光泽的实物。

我忽然一步路都走不动了。

我曾经妄图把前辈拽出那个世界,简直大错特错。在他们面前,我算什么呢?食物还是动动手指就能碾死的蚂蚁?

被前辈剁成烂泥的蛋糕,猩红可怖的赫子像是宁静海域上突然升起了海盗船的标记。

它象征着,

那个世界从来没有过去。

格格不入的不是前辈也不是佐佐木先生,而是我太过虚幻的想象。时代会改变,人不会,太阳之下从无新事。我与前辈的差别,只在于她渴望无法得到的爱,而我希望做一个醒不来的梦。

前辈想以佐佐木先生的死来成全她的爱,那样佐佐木琲世就再也不会消失。他们可以用不分离。

是的,我突然想起来。

其实更多人叫他金木研。

“这不是你们的错。改变这些是我的责任,但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有阵风划过,佐佐木先生下一秒落在了我身边。他扶着我的肩,想要尽量安慰我,可是这又能怎么样。梦醒之后,我不再是自己的主宰,我只是个普通人,什么也办不到,只是守护前辈这样的心愿也被践踏。

“那就变强吧,守护你的温柔和懦弱。”

他说。

这才是迎接新的世界所需要的能力。而他,他们这样的人,注定背负着上一个时代的伤痕活着,午夜梦回被屍山血河惊醒。

他就像亲身经历过似的,周全、细致地为我点明一盏盏暗河里的灯塔。

小刀用光了,赫子失去战斗力,普通武器对喰种的身体更不会起作用。

最后前辈力竭倒在了佐佐木怀里。

“我不会伤害她,你放心。”佐佐木先生捡开石块把前辈横抱起来,嘴角翘起怀念的弧度,“总会有个人来做她的救世主,就算打到残废也只是不想对这样的她失望。六月君在我心里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

孩子。

我如梦初醒。

“佐佐木先生,为什么对着已经为了你豁出性命的前辈,你还能举重若轻?

“我很感谢你没有杀了前辈,但是、你这样……不是就像个没有感情的人一样,董香小姐也是,过去的朋友也是,你的回应太冷淡了,为什么能这么习以为常啊!”

别让我讨厌你啊。

“半吊子。”

他抱着前辈侧头对我说。

“半吊子救不了任何人,有人告诉过我。”

我站在原地。周围是破碎的砖石,崩坏的天空后渐渐显露的残酷世界。

在这样的世界里我能做什么,怎么才能像你一样?也请告诉我。

“先去学泡咖啡吧。当你能泡出一壶好咖啡,别的事自然就明白了。”

他的声音比凌晨的风要清爽,破晓的白光越过天际。

这大概是我初识这个世界时,最真切的事物。



end
――――――
脑补的喰种被同化入人类后,这些概念都只记载在教科书里,这样一个和平年代。

本来想虐琲世的,但我是亲妈,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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