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LiAn

破旧的帆船搁浅在海岸上

住着一家人

帆船能驶向童话，驶向梦想

轮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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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个空闲的午后。
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洒在摆放着盆栽的桌面，那双不安定的手的影子也一并映在墙上。

赤司也不急于让对方开口。算不上忙碌的假日里抽调出空闲不是什么难事，可以的话下个周末也可以奉陪。比起他的淡然，对方的沉默已经长久或者说郑重到令人发笑的地步。

绿间那保护完好的手指互相交握，紧夹着彼此。他时常看起来神情严肃，但今天眉头皱得格外深，看样子是遭遇了与“星座幸运度排名最末”同等级别的事。

“你在忍笑吗？”

“没有。”

赤司掩饰性地喝了口茶。
“只是似乎很久没有见过，在我对面眉头紧皱的绿间了。”

“……啊，是的。”

在短暂的疑惑后，对方也露出恍然的表情。之前沉闷的眼神改变了些许，他推了推眼镜，恍若坐在初中的部活室，中间隔着棋盘这般对话。

“下棋吗？”
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脱口而出。

“不管怎么说在这里是不行的吧。”

赤司这个人很奇特，他的脸上分明没有任何表情，但却偶尔给人他在微笑的错觉。或者说，是一种名为温柔的错觉。
他伸出手，手指在玻璃桌上凭空画了几条横竖线，话语透着一丝轻快：“上次没下完的棋局，我还记得呢。”

接着玻璃球似的眼睛往这边一挑。
是在问——你记得吗。

“不记得了。”绿间真太郎大部分时候很诚实。
“我想也是。”

又来了，这种错觉。不带感情的话语，听起来却宛如被谱好曲的歌谣，冷灰色的调子缓缓流淌一地。是谁说过一句话来着，“这世上没有理解，只有成功的误解，和不成功的误解”。

他多半是失败了。

对赤司征十郎此人摸不着头脑是常有的事。哪怕做好了万全准备，足以踏上演讲台做一番澎湃人心的演说，在他面前腹中的稿纸也会被胃酸化成一团浆糊。
绿间真太郎将其原因归为那种错觉。

——明明什么也没有，却叫人不断猜测。

这便是赤司征十郎此人不断不断从他这里夺取胜利的原因。
所以，结论是他输给了自己吗？
不，不是。
不是那个人的话，错觉的影响不至于扩散到如此地步。这样想来，赤司征十郎的恐怖之处，强大之处，是在于错觉吧。

重重思考之后得到一个武断的结论。

“绿间说不记得了，但看起来是在努力回想。”赤司微微一笑，这次是真的。他随手一挥将刚才的棋盘抹去，指了指他身边显眼的帆船模型。

“迷上了军事模型？还是说海盗船长——”
“幸运物。”

对方宛如忘记了自己的习惯般，毫不做作的询问凭空在绿间冷静的心湖里投入一粒石子，激起的波澜比他想象得要剧烈。
是疏离。
这又是错觉或是真实？
当开始思考这一问题，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剥离抽取。
又开始了，这个人总是这样，一言一行都在掠夺他人，把别人珍贵的东西一件一件，不动声色地夺走，然后宣告胜利。
是这样的吗，或者这又是一次错觉。
这句话再平常不过，这不过是某个无聊至极的人的被害妄想。
然后，他忽然无法忍受了，无法再忍受一一分辨它们的提心吊胆。

绿间真太郎放下杯子，磕碰桌面发出砰地一声巨响。他不由分说地拉过赤司的手腕，声音里甚至含有一丝愤怒：“够了。”

“什么？”

“说‘什么’……你这个人、真的！”恶劣一词被勉强咽回口中。

“看来是我不知不觉中说错什么话了。”赤司征十郎喊了他，“绿间同学，虽然这里应该向你道歉，不过我想你不会接受。”

他的眼睛又往这边递来暧昧不明的暗语——
毕竟，今天是你有话对我说。

两人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最后开口的是绿间真太郎。

“我并不想针对那件事说什么。那已经是既定的事情，不是我现在说什么就能够改变的。我也没有资格替他们几个做什么辩白。”

“也就是说，这次约我出来是绿间同学自己的想法……我明白了。”赤司往后靠在椅背上，有些无奈地：“从前你就是个细致的人啊。”

“不。若我足够谨慎，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大有人在。”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绿间忽然住了口，脸上的神情犹豫不定，夹杂着奇特的感情脸色由白转青变幻不定。
“这件事里你并不是一个……固定的角色。诚凛也不是。只是事情的发展需要一个人，你正好站在那里，不偏不倚，但并不是非你不可、赤司。”

“你是想说假如当时挑战者的一方是我，事情也会如此发展吧——你太温柔了，真太郎。将比赛化为一场人们愿意为之喝彩的远航，为它染上梦想或者羁绊的颜色的冒险者，正是黑子。你我其实都明白，那是只有他能做到的事。”

“我只是在梳理经过和自我反省，没有别的意思。”

自我反省到当事人面前来吗？赤司心里有点好笑，但笑出来对面的人大概会恼羞成怒，所以还是放过他吧。

“你在忍笑吗？”
“没有。”

绿间真太郎一瞬间有些火大，从开始就是，这个人是在小看我吗？你以为我看着你有多少年了？

“——我也一直看着你，正如你陪伴在我身边。”

赤司的话彻底截断了他的思考。
“毕竟你看，下棋的时候，对面的位置只有一个。而主动坐到我面前的人是你。”

没有错觉的干扰。

赤司传递的话语十分明晰。绿间真太郎忽然发现，赤司说的话其实一向语意清晰，不拐弯抹角。
原来——混沌的、是我吗。

抬起头，赤司剔透的眼睛直视着他。
遭了！绿间连忙回避。
但来不及了，仅需一瞬，那人就看进他的眼里，从混沌里搜出被当事人慌忙扔掉的碎片，拼在一起。

「对不起」

绿间红着耳尖别开脸。
赤司莞尔一笑，合上眼：“原谅你了。”

End.
时间线：winter cup之后 last game之前
经验教训：突发的脑洞要趁热写完，否则根本不知道之前想写什么。
前期想塑造偏抖S的赤，因为我一直走的温柔男神路线嘛，想转换一下心情。